第(2/3)页 这些奴隶大多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和镣铐,而且被人用沉重的铁链像蚂蚱一样串在一起,如果没人给他们解开铁链,根本就别想单独行动,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人看守,这些奴隶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些奴隶大多是鲜卑人、匈奴人,也有少量的汉人(当马贼被抓)。 最开始的时候,三部万户抓住鲜卑、匈奴男子是一律杀头的,可后来河套、关中、漠北的商业兴起之后,三部万户便改变了做法,转而将掳来的外族男子当作奴隶卖往关中、河套以换取大量粮食、布匹、铁器、铠甲等等。 一种极其惨无人道的商业行为已经开始出现萌芽! 那就是——奴隶贸易! 在中国的古代史上,奴隶贸易并非不存在,只不过讲究礼仪之邦的华夏文明,从来都极为抵触这种反人类的贸易行为,但是,马屠夫在漠北草原所推行的金字塔制度却彻底改变了这种状况! 金字塔制度的始作俑者马屠夫以及鼎力支持这一制度的周仓、裴元绍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对草原民族的血腥掠夺正在孕育延续千年的奴隶贸易!随着关中、河套一带工商业的繁荣,以及大量牧场、农场的兴起,对奴隶的需求迅速增加。 奴隶需求的增加,更加刺激了三部万户对西部鲜卑、北方丁零、东方扶余的人口掠夺,以致于到了马屠夫统治的晚期,奴隶需求的旺盛成了汉族对外扩张的最大诱因!成千上万支官方或者民间武装越过了浩瀚的戈壁和荒芜人烟的大漠,开始把黑手伸向西亚腹地乃至非洲、欧洲……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周仓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马屠夫虽然是未来人,受过现代文明的熏陶,但从本质上,他早已经融入了当时的时代,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野蛮人了!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马屠夫从来不认为剥夺战败民族的男人的生命,或者把他们卖作奴隶有什么不对。 同情,马屠夫倒是想同情那些战败民族人,可又有谁来同情大汉民族呢?这是乱世,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就算马屠夫是穿越众,也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 细碎的脚步声中,小马征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奴隶营外。 年幼的马征显然对这片不一样的毡包感到好奇,对毡包里神色呆滞、身上戴着沉重镣铐的人更是好奇,正欲再往前几步察看究竟时,马征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然后一个跟头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马征爬起身来,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簇乌黑的毛发,好像是人的头发,马征受到管宁的影响生姓极为仁慈,急忙以手扒开积雪,果然发现了一具几乎已经冻僵的人体,就是这人刚才绊了他一脚。 这人身上只穿了件破烂不堪的布衣,整个右胸都裸露在空气里,上面赫然有处骇人的箭疮,有乌黑的血丝从尚未弥合的疮口往外不断地渗出。年轻人的脸庞和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却仍然无法掩饰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英气,可以想象得出来,健康的时候这年轻人一定是相貌堂堂、仪表不俗。 “喂,大哥哥你没事吧?” 马征伸手轻轻地推了那年轻人,年轻人居然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什么?你说什么?” 年轻人的嘴唇又轻轻嚅动了两下,马征便把自己的耳朵凑到了年轻的嘴边,凝神倾听了半晌忽然面有喜色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溜小跑去了,不到片刻功夫,便抱着一大罐热气腾腾地牛肉汤返了回来。 受到管宁的影响和教诲,马征对救人这样的义举显得很热衷,拿着汤勺将热腾腾的牛肉汤耐心地一勺勺喂进了那年轻人的嘴里,那年轻人的生命力也的确强悍,身受如此严重的箭伤,又被冻了个半死,居然还能大口大口地喝下牛肉汤。 不一会功夫,半罐牛肉汤便被年轻人喝了个干干净净,热汤下肚,年轻人的气色略见好转,居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向马征轻轻地颔了颔首,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谢谢,马征高兴不已,正想再去弄点吃的时,周仓已经带着刘妍找到了这里。 “征儿,你真是淘气。”刘妍抢前一步抱住马征,嗔怪道,“怎么都不跟娘说一声就到处乱跑?” “娘。”马征却手指年轻人向刘妍道,“孩儿救了个人。” 刘妍顺着马征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那垂死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人右胸口的箭疮格外吸引了刘妍的注意力,刘妍是神医华佗的高足,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外科医生,一眼就看出年轻人身受的箭疮是致命伤,而且至少是两年以前的旧伤了! 可年轻人却能一直活到今天,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迎上刘妍的目光,那年轻人轻轻地颔了颔首。 刘妍身后的周仓却是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地喝道:“来人,把这病鬼抬下去!” “遵命!” 两名亲兵应声上前,正欲抬起年轻人时,马征却闪身挡在了跟前,急道:“周仓叔父,这位大哥哥就算是囚徒,可那也是一条生命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娘。”马征又向刘妍道,“您的医术高明,一定能救活这位大哥哥的,对吗?” 刘妍把目光转向周仓,问道:“周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周仓解释道:“去年秋天,末将与老裴联合追剿一伙马贼,一直深入代郡三百里,终于将这伙马贼在深山里围住,最后连山里的山贼也一锅端了,当时这年轻人就被山贼关押在地牢里。” “末将看他年轻,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虽然病得不轻还是一并带回了老营,没想到回了老营之后,这厮的病情曰甚一曰,就剩一口气了,老营的郎中百般治疗也不见好,末将无奈,便只好把他扔在这里,由他自生自灭了。” “只要不是鲜卑人和匈奴人便好。”刘妍舒了口气,向周仓道,“请将军把此人抬回大帐,妾身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势。” 周仓迟疑道:“夫人,你远来漠北身体疲乏,末将看还是算了吧。” “不。”刘妍淡淡一笑,说道,“家师常对妾身言,医者的天职便是治病救人,又岂能见死不救呢?” “好吧。”周仓无奈,向身后的亲兵道,“把这病鬼抬回大帐去。” …… 邺城,地牢。 牢迈的老头端着一壶酒、几样小菜来到地牢深处,将洒菜在田丰面前一样样地摆好,叹息了一声说道:“军师,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195年除夕),小人别的忙也帮不上,只能备下这点酒菜,算是替您过年了。” 田丰欣然道:“有劳了。” “吃吧,快吃吧。” 牢头神情黯然地说道,心里却想着这也许是你的最后一顿了。 第(2/3)页